15辆车9个司机 最多时4人请假
司机高强度的工作成为常态
几辆公交车停在停车场里
最长车隔45分钟、全队15辆车10辆趴窝、仅剩下的9个司机还有4人在请假……这就是523路公交车的现状。
日前,有乘客向沈阳晚报、沈阳网投诉,反映523路公交车平均车隔30分钟,最多时等了45分钟还不来,人称“沈阳最难等公交”。而对于乘客的指责、舆论的声讨,523路公交车方面也吐露了自己的苦衷:公交司机流失严重,最少时仅剩5人顶着全队的运转。
事实上,类似的现象不止发生在这一个车队,那么我们想问,沈城公交司机究竟都去哪了?
两年前,本报连续四期刊发《沈公交从业者生存状态调查》,所反映问题得到了相关部门的重视,公交司机工资两次增长,最高已达5000元。但问题是,这样的收入为何还留不住人?沈阳晚报、沈阳网记者再次走近了这个群体。
乘客抱怨
523路最长车隔45分钟
上班得倒别的车
刘先生家住南塔鞋城,单位在沈阳站,523路公交车是他每天出门的最佳选择。“可这车真是等不起啊!”刘先生说,523路公交车的平均车隔在二三十分钟,最长的一次他等了45分钟都不见影儿。“有的乘客开玩笑说,523是沈阳最难等公交。”刘先生说,无奈,他现在每天上班都得倒别的车。
“我特别纳闷,他们是不是缺车啊?”较真的刘先生告诉记者,前些天他特地去了趟523路公交车的终点站,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。
“我去了才看到,他们有10辆车干脆停在那不动,据说是没有司机开。”刘先生说,车队告诉他最近司机流失很大,全队15辆车就剩9名驾驶员,还有4名请假的。最惨的时候,全队就靠5个驾驶员顶着运转。
车队倒苦
受困于司机缺失
15辆车如今只剩9个司机
为了印证刘先生的说法,昨天上午,记者来到了523路终点站核实采访。
据了解,523路公交车南起摩托车城,北到沈阳站,全程16公里,途经南塔、太原街等繁华地区,由于拥堵点多,一个来回得跑两个半小时。车队队长夏岩告诉记者,与拥堵相比,更让车队困惑的是司机的缺失。
夏岩说,目前523路全队共有15辆车,全部运转正常,但却只剩下9个司机,有时还赶上请假的。乘客反映的情况确实存在。
夏岩拿出了一份8月4日的出车记录。记录上显示,当天在线路上运行的7辆车轮番更替,从早上6时到晚上8时,每车至少跑五趟,7个司机每人至少工作14个小时以上。而即便大家这样坚持,最短车隔也在20分钟。
面对乘客的投诉、媒体的曝光,夏岩的嘴边始终挂着“抱歉”二字,“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”。
在停车场上,记者看到几辆523路公交车停在原地,显然是很久没有开动过了。“这些车虽然老点儿,但维护正常,只要有人开,上路就能走。”夏队长拍打着车身,言语中显出无奈。
司机想法
每天工作14个小时
挣得再多也留不住司机
523路司机为何流失严重?在采访夏岩时,记者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:一个汗流浃背的瘦弱司机,前脚刚进站,一路小跑进了站务室,不到两分钟又跑回车上准备出发。
这个司机叫马志涛,在523路已经工作四年了。记者登上了他的车,趁着没有乘客与他闲聊起来。“现在的公交车不好开,每天开五圈,就是160公里。”马志涛说,523路公交车每天要穿行在南塔、太原街等五六个城市拥堵点,开着十几米长的大车,这160公里绝对是个挑战。
除了拥堵的路况,马志涛说,公交司机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超长的工作时间,即便挣得再多也留不住司机。“我们这还是老车,发动机在前面,车内的最高温度逼近40度。”马志涛说,在这样的环境下,每天连续工作14个小时,让很多人无法忍受。
马志涛说,这些年,身边的同事不断离开,剩下的人还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。
记者调查:
沈城公交司机平均工作时长12小时——
工资两连涨已破5000 还是留不住人
其实类似的现象不只发生在523这一个车队,其他车队、公司也存在着公交司机缺失、流失的情况,而沈阳的公交司机都去哪了呢?他们又为何选择离开?
2012年6月,沈阳晚报连续四期刊发了《沈公交从业者生存状态调查》,公交司机待遇低、薪酬增长停滞的问题,引起了相关部门及领导的高度重视,当年6月28日,沈阳签订了全国首份市级公交行业工资集体合同,希望的曙光照进了这群人的生活。
记者了解到,这两年来沈城公交职工的工资待遇显著提升,基本经历了两次工资涨幅,司机的累计额度都在1000元以上。224路曾经那个啃着凉包子、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司机杨可,工资从2000多元涨到了5000多元。而前文采访的523路公交车的驾驶员工资也基本能达到3000到4000元。
在沈阳,这样的收入水平还算可以,但为何留不住人呢?一位公交企业的管理者透露,问题主要出现在超强的工作强度上。“由于曾经的待遇低下,公交司机的缺口依旧很大。”这位管理者说,由于缺少司机,很多车队现有司机都在超负荷运转,司机工作12个小时以上不是新鲜事儿。
“缺人,现有的司机就得多干。而干得越多,走的也就越多。”这位管理者说,于是公交企业就陷入到了这样的恶性循环里。记者了解到,224路杨可的工资虽然涨了,但他的工作强度依然在12小时以上。
多年来,公交行业一直考虑实行双班制,但这并没被普及,只是在少数效益好的车队能铺开。因为如果实行双班制,就要增加人员开支,无形间也增加了公交企业的负担,所以公交司机超强的劳动强度,对于公交企业是一个想解决、又怕解决的矛盾问题。
“钱挣得多,但也得有命花。”一位刚刚离职的公交司机说,超强的劳动强度,让很多司机都有胃、肠、前列腺疾病,所以很多人选择了离开。
“离开的人大多去开通勤车、校车,虽然赚得少点,但清闲多了。”这位离职的公交司机说,公交行业虽然工资两连涨,但人还是难留,最根本原因就是劳动强度大。
在记者截稿前,523路公交车所属公司传来消息,公司对此事非常重视,已经考虑抽调车辆增援,改变目前尴尬的现状。